夫君(1/1)

    两年前李元大病一场,瘦了不少,这两年竟然也没能养回来,看着还是瘦些,楼内人看习惯了,也就不觉得了。

    李元虽然还是陈墨川的亲信,但也并不再是追月楼唯一的护法了,花邦沉如愿以偿当上了右护法,成了追月楼的另一个顶梁柱,然後不知道怎麽看上暴朗了,只是暴朗完全不为所动,对他完全不感兴趣。

    李元知道後沉默了一会儿,又当做不知道了。

    新的学堂早已完工,甚至比之前的老学堂还大一点,向阳,每天早上都景色正好,阳光明媚,把一群小崽晒得完全睡不着觉。

    可能往家捡人已经是追月楼的传统,总有人带着小乞丐往楼里走,学堂的小崽子越来越多,暴朗不得已之下成了另一个先生,连带着花邦沉也上火。

    於是仿佛几年前的场景复刻了,暴朗在里面教书,花邦沉背着刀在门口当门神,瞪着眼睛看着这群崽子。

    李元看过後摇摇头:“老花,你收敛点。”

    老花:“老李,你对象呢?”

    老李转身就走。

    何必互相伤害呢。

    在李元看来,花邦沉在喜欢一个根本不可能的人。暴朗来历成谜,过往不可探究,体内内力雄厚,但招式一点不会,这些东西还是後来跟着追月楼的教头学的。暴朗全身上下都写满了秘密,偏偏不知道戳中了花邦沉哪根筋,让他前後脚地跟着。

    花邦沉不以为意:“水滴石穿,我就不信我还能一辈子追不到他?”

    李元就不再说话了,但是他就是有这样的感觉。

    李元这段时间也不在楼里,出门做任务去了。

    这次地方有点远,李元一路南下,转眼就从刮风都起尘土的北方到了衣服都晾不干的南方。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北方风吹日晒的,虽然李元日子过得不错,顶多刀口舔几口血,但仍是糙,糙得李元看着南方的奶白小生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随後眉头一皱,觉得还行啊……?

    李元还是忍不住靠近了某个卖胭脂脂粉的铺子,还特意找了个男客多的,绷紧了脸,淡定地进去了。

    这可不得了了,胭脂铺的老板娘瞪大了眼睛,发觉自己已经很久没在这地方看见皮肤这麽粗糙的人了,这地方的男男女女女的皮肤都是白白嫩嫩的,胭脂水粉一直卖的很好。

    老板娘立刻凑上来,笑着对李元道:“这位公子,平时不是本地人吧?”

    老板娘带着南方软软的口音,李元有些不习惯,低声嗯了一声。

    “我一看就知道了,公子个子高,肤色也深点,衣服纹样也和这边不同,一看就知道了。”老板娘很热情,“怎麽,公子是想买点给自己用呢,还是打算送给夫人?”

    李元明显愣了一下,摇了摇头,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往外走。

    老板娘知道是说错话了,但铺子生意好,老板娘也不在意这一个两个的人,转头正要去找招呼别的客人,便见门口走进来两个人。

    男的肤白貌美,眼睛里仿佛沉着几朵桃花,嘴角上翘,面目带笑,穿着一身淡黄色的衣服,衣摆颜色渐深,最後大胆地黄成了黑色,火焰一样缀在衣摆上。女的生了个鹅蛋脸,单眼皮眼尾上吊,表情嫺静,穿着一身白色衣服,不如那男子的花俏,手里举着一把遮阳用的油纸伞。

    老板娘立即笑了,凑上去道:“聂公子,胡姑娘,您二位怎麽来了?”

    那男子笑着道:“闲来无事,过来看看自家铺子还不行了吗?”

    老板娘知道他是开玩笑,也不在意:“聂公子身体不好,这大热天还出来,容易中暑,还不若在家休息。”

    这家胭脂水粉铺子在城里很有名,除去东西好用外,还有就是这家店的老板是个长相极佳的病美人,据说家里没有妻妾,只有一个跟在身边的妹妹,至今也没有要娶妻的打算。只是话虽这样说,但这妹妹和他长得一点不像,一个尖脸一个圆脸,一个双眼皮一个单眼皮,一个姓聂,一个姓胡,谁信?於是也有人说,说是妹妹,实际上是个通房丫头。

    那男子忽然一愣,匆匆别过脸,道:“是有些热,我和晓珍到屋里休息吧。”

    老板娘是他雇来的,虽有不解,但还是老板说什麽是什麽,当即道:“好。”

    “聂沛。”他不过才转过身,手腕就被人抓住了,力度还在不断加大,将他的手腕捏得一阵阵抽痛。

    被人道破名字,聂沛不敢回头,只是道:“我不认识公子,公子这样不合礼数,哪有大庭广众之下拉别的男子的手的。”

    周围的人已经被这里的动静吸引了,都悄悄关注着动静。老顾客都知道聂沛是谁,也知道胡晓珍是谁,但这个一身黑衣的男子还真是第一次见,尤其刚刚还有不少客人听见了他和老板娘的对话,知道他不是本地人。

    “聂沛,两年了,原来你躲到这来了,怪不得我找到不到你。”李元握紧聂沛的手腕,觉得气愤难当,有心说些什麽再也不管你的话,却又知道要是说了,以聂沛现在的情况,肯定就敢接茬说那公子便松手吧。

    李元用力扯了一把聂沛,在周围几个人的惊呼中,直接让他面向自己,盯着对方的眼睛:“被我找到了就别想跑了。”

    “……”聂沛垂下眼帘,躲开李元的探究:“我不跑。”

    “你不认识我?”李元咬牙反问了一遍。

    聂沛不敢回答了,两个人相处过一段时间,还算是了解李元的性格和行事作风,必要时刻做点什麽也不会有什麽心理负担。如果他再一昧否认下去,等着他的绝对不会是什麽好果子。

    李元正想把人拉走好好问问的时候,一只素白的手搭上了他的手腕:“这位公子,不知你还要抓我夫君的手到什麽时候?”

    此话一出,全场都安静下去了。

    老板娘和常客都知道,在此之前聂沛一直说胡晓珍是自己妹妹,虽也有猜测,但从未被证实过,今日胡姑娘自己开口承认,原来是夫人。

    李元一愣,原本挥剑砍人的手竟然被这麽一只手轻飘飘地拂下去了。

    “我夫君的身体不太好,禁不得公子这等习武之人的抓握。”胡晓珍自然地收回手,落落大方地看着李元,“我见公子久不放手,这才伸手,还请公子不要怪罪。”

    李元心里是茫然的,忽然就想起两年前,聂沛叫他相公,他说别这麽叫我,聂沛就快快乐乐的换了个夫君。

    当时他们刚解决万岭,带着他抓上来的人下山,气氛本该是沉默的,却因为这两句话欢快许多,李元懒得理,心里却还是忍不住甜滋滋的,一边想以後逼他多说几句,一边又觉得聂沛肯定说起来毫无心理负担。

    原来他听起来也是如此自在的。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


  • 上一章

  • 返回目录

  • 加入书签

  •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