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骇闻(2/2)

    这人赫然长相与武帝一模一样!

    洗过头,又用小刀刮了拉碴的胡子,换了另外一桶干净热水坐下,武帝手指叩着木桶边缘,闭着眼回想这两个多月的点滴,蓦的耳朵动了动,听到有脚步声由远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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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可不行!”不待武帝说完,这人跳起来拔高了些许声音:“我才不要管那些什么劳子的政事,介天被一群文官士大夫们围着叽喳请奏这个请奏那个的,你这都出去玩了两个月余,也该换我了!”

    “自是顺利,就是特无趣了些。你这都回来了,该换我出去溜达了。”

    对面的男子看着丝帛,头也不抬:“也罢,不能露了马脚,我就再替你两个月。”

    来人穿着帝王的黑衣大袖,盘腿坐下,往前一扑,手支在案几上懒洋洋打了个哈欠。案几上早备着浅食与酒水。这人打完哈欠便拿酒壶给自己倒了杯酒喝了,方又夹起一些腌菜放入嘴中。

    “对了,你在桐城下令罚了我军棍,这两个月的时间也过了,我身上的伤也早好了,是时候去青县保护我儿子了。”

    说着拦下欲接话的人:“这可是你出京后才送上来的,朕仅用了一回,想着你就忍着没动,你尝了觉着好,说不定能叫这小美人儿给我们兄弟之间再添一个皇子苏出来。”

    也不全然一样,梳洗后的武帝脸庞轮廓经过两个月的风沙与日晒,更加削瘦如岩,就像一柄刀般。也因为一直杀戳,身上像是萦绕着一股若有似无的血气,肤色蜜黑。而这伪帝王肤色稍浅,脸上轮廓也饱满柔和很多,所相像的,乃是两人的五官,尤其眼睛,都带着一种威严摄人的气势。

    这人说着令人惊骇的话,伸出长腿勾了衣服拖到面前,翻了几下,翻出一堆揉得巴的丝帛来,嫌弃的丢开衣服,把丝帛展开来细细阅读。

    “之后也不叫我在面前候着,反让我与唐山下去。一行四人,唯唐山懂医,莫不是他发觉我受了伤,怕我叫人给搜到才故意弄伤自己的?若真是,那便真是有趣。”

    武帝一边系带一边抬头打量了他一眼,道:“那你再当两三个月帝王,等我肤色……”

    说完了,想起什么似的,冲自己脱下的衣服扬了扬下巴:“里头有暗卫的信,你看看,我这儿子,有点意思。”

    吓坏什么?

    武帝摸着下巴,拿起酒壶直接喝了口酒,挑眉道:“我还要时间养肤色,干脆代你去青县,你继续辛苦两三个月,下次就让你玩久些如何?”

    到了夜间,两匹骏马,两个侍卫拿着手令连夜出了城。

    说完侧过脸瞟看进来的男子。

    伪武帝看着武帝穿上衣服,啧了一声:“怎么晒得这般黑?我天天坐镇鄘王府,就算在外头晒,都没像你这般。哎呀,你我这换回来,随行的官员会不会瞧出来?”

    这人到了院门并未被拦,而是大摇大摆直接闯进了偏院,到了门口喝退了侍从侍卫们,一个人推开门走进来。

    那么个小兔子似的儿子脑袋里头,还藏了什么古怪想法呢?

    慢慢嘴角翘起来,道:“姬苏年纪小,但说话行事极有章法,那晚我潜去林府一行刺了姬珏,自己也受了些伤。林府养的武人游侠倒也有个真本事,竟然追查到客栈来,姬苏就是那时候受了惊,手撞在鹤嘴灯上划伤。”

    武帝轻蔑的看了他一眼:“那是我儿子。”

    得了准信,武帝伸出手递到男子面前:“阿廷,人皮面具拿来。你回了京,与邑相他们商讨商讨,各地书院办起来了,这朝廷是不是下方官员选用,从这些书院挑选呢?书院这么多读书人,总是不少人材的。能弄个章程出来更好,弄不出来等我回京再弄。”

    “儿子就先交给你了。”

    “去去去,那女人你我一起弄过,生的到底是谁的儿子,那可是一半对一半。”

    “再者此间事也了了,你先行回京,京里还需人坐镇。你也几个月未开荤了不是?前阵子闻人家进献的小美人很粉嫩,你正好尝尝鲜。”

    六月初六日,夜郎城大清早迎来了一个灰尘仆仆的车队。领头人递上了令牌,车队没有被盘问,一路顺利到了原王府门前,不一时便有武帝跟前伺候的徐明达亲自出来相迎。

    武帝掬水抹了两把脸,神情自若的站起身:“这些日子夜郎可还顺利?”

    武帝已经穿好了,坐到男子对面。闻言点点头:“邑相也曾对朕说过:二皇子年纪小小,却进退有度,有急智。”

    说着,武帝就想起那个在自己面前眼睛红得跟个兔子似的儿子的身影。那时候怎么着来着?叫他上城门看行刑吧?明明脸上怕得要死,却知道不能正面拒绝,小脑瓜子居然有急智,硬自己当试食人夹了吃的入嘴,对自己说什么:“孩儿不去,孩儿要伺候父皇用膳。”

    想到这里,姬苏那张昳丽如画的写满了生动表情的小脸就逐渐清晰起来,叫武帝嘴角不自觉翘起,招来对面男子鄙视:“大哥,你笑得这般瘆人,又想害谁了。”

    进了书房侧间,待小侍关上门退下,武帝脱去侍卫的衣物,光赤着身子走到房间一角放的木桶前抬腿进去,发出一声轻喟。

    一行人跟在徐明达身后往大厅走,谁也没注意经过曲廊转角时一个高大的侍卫闪身躲在柱子后并未跟上,等一行人身影不见,这人才在早呆在死角的一个小侍的带领下背了方向向曾经的鄘王书房走去。

    “哥哥,我可告诉你啊,我儿子又小又软乎,你可注意着些,我还要去逗着玩儿的,别先给我吓坏了。”

    自三月中亲征夜郎,一路奔杀,吃的是简陋之物,喝的是动物生血,沐浴更不用想,头发都纠结在一起,不过一切总算顺利,这两个月里还算过得有滋味。

    骏马连惨鸣都未发出便被当头一刀劈成了两半,血与内脏喷洒,武帝去势不停,任滚烫的马血淋了自己一身,如道诡影挥刀扑向最近的敌人。

    武帝摸摸脸,心里回味起姬苏的个头,牵姬苏的手感,还确实小只儿挺软乎乎的。特别是吓得鹌鹑一样紧紧缩在自己怀里……抱孩子玩儿好像还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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